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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州王曾與表海樓
表海樓上三賢情
表海樓,亦名表海亭,俗稱望海樓。舊址在東陽城和南陽城之間的萬年橋 (俗稱北大橋)北側,不知創自何代。原為紀念齊太公所建,取《左傳》“世胙太師,以表東海”之意而名。北宋末年,毀于兵燹,唯存古臺。明成化間,知府李昂移建于北關西,嘉靖初年重修。后來便堙沒無跡了。
范仲淹知青州時,雖是垂暮之年,但他登上表海亭,放目遠望,仍寫下了激情高昂的《登表海樓》詩:
一帶林巒秀復奇,每來憑檻即開眉。好山深會詩人意,留得夕陽無限時。、范仲淹在表海樓上憑欄遠眺,群山連翠,林木蔥蘢,似長帶伸展,秀麗奇特。他舒眉暢意,情懷無限。
歐陽修知青州時的一個冬天,帶病登上表海樓,感慨系之,極有情感地寫下了一首七律《表海亭》。詩是這樣寫的:
望海高亭古堞間,獨憑危檻俯人寰。苦寒冰合雙流水,欲雪云垂四面山。髀肉已消嗟病骨,村醪猶可慰愁顏。穎田二頃春蕪沒,安得柴車自駕還。
詩的前四句是寫,望海樓高高聳立于古城雉堞之間,詩人獨自登高憑欄,俯視蒼茫大地,在酷寒的冬季,那南陽水、北陽河已被堅冰封鎖,大雪將至,濃云低垂,蓋壓著青州城四面的群山。這一景象的描寫,可以看出詩人當時沉重壓抑的心境,國家的興衰、民間的苦樂、個人的榮辱,一齊在詩人的心頭翻滾。
詩的后四句便生出無限的感慨,詩人想到自己一生輾轉奔波,今又遠謫青州,年老多病,心里想,應該是解甲歸田的時候了。詩人傾吐塊壘,直抒胸臆,毫無矯柔造作之態。閱讀此詩,一個率真坦然、關心民瘼的州官形象,依然活生生地立在我們面前。
而今,表海樓原處遺址蹤跡已難以尋覓,但是三賢惠政及范仲淹、歐陽修等人的詩篇卻永遠留在人世間。
青州表海樓,現在正在恢復重建之中。2017年8月破土動工,2018年11月主體工程完成,現在正進行內部的裝修,計劃2019年底全部完工。新建表海樓位于北關大街十字路口迤西路南、南陽河北岸、偕園東側。表海樓建成后,一項標志性建筑又為青州增添一處新的旅游景觀。當會吸引省內外廣大游客,欣欣然登臨表海樓,懷古論今,抒懷放歌,感慨萬千。
北宋時期,表海樓是青州城區的重要建筑,是人們經常登臨懷遠的一處極好景觀。富弼、范仲淹、歐陽修知青州時,都曾登上表海樓,范仲淹和歐陽修還寫下了覽物抒懷的詩篇,給后人留下了永遠的懷念。
三賢敬重倚王曾
青州三賢與北宋益都(今青州市)人王曾之間,還有一段正史記載、被人稱贊為君子之交的佳話呢。但是,這等佳話卻鮮為人知。
王曾(978~1038),字孝先,狀元及第,官至宰相。王曾是范仲淹、歐陽修、富弼非常敬慕倚重的人物。歐陽修稱王曾“為人方正持重,在中書最為賢相”。王曾過世后,富弼為其寫《王文正公行狀》,贊曰:“居大位不植私恩,孜孜推進人物,終身使未知。”范仲淹曾幾次上書王曾,得到王曾的賞識和舉薦。
北宋天禧三年(1019),范仲淹任亳州從事時,曾上書給當時知大名府的王曾,題為《上大名府主王侍郎啟》。上書一方面表述了他對王曾高山景行的崇敬之情:“知府侍郎聲盈天湍,道潤金璧”,“明明詔下,諸侯修北海之書,穆穆賓來,天子得平津之策”;一方面也表白了他希望得到王曾舉薦的由衷心跡:“入拜侍郎之庭,載纚(多音字,此讀xǐ)垂纓,出預將軍之幕,當瓜期之未及。”這一年,范仲淹改任秘書省校書郎。次年,王曾即除參知政事,天禧六年(1022)拜相。天圣二年(1024)為首相,執政長達五年半之久。
范仲淹在守母喪期間,經過深思熟慮,于天圣五年寫成洋洋萬余言的《上執政書》,呈于王曾。這是范仲淹極為重要的政治論文之一,這不僅是他日后恪守的施政綱領,而且也是他改革思想的最早藍圖。后來蘇軾在其《范文正公文集·序》中寫道:“公為萬言書以遺宰相,天下傳誦。至用為將,擢為執政,考其平生所為,無出此書者。”王曾獨具慧眼,對范仲淹的萬言書極為賞識。天圣六年(1028),晏殊在樞府,欲薦一士為館職。王曾對晏殊說:“公知范仲淹,舍而他薦乎?”于是,晏殊就舉薦范仲淹,說他“為學精勤,屬文典雅”,“曾任泰州興化縣,興海堰之利”,“儒者之行,實有可稱”……這一年,范仲淹服除,因晏殊薦應學士院試,十二月授秘閣校理。至此,范仲淹終于在仕途上邁出了關鍵性的一步。由此可見,人才的脫穎而出,除了自身的素質外,前輩的舉薦、提拔也是十分重要的因素。可以說,王曾對于范仲淹的升遷堪稱有伯樂之功。從《宋史·富弼傳》得知,后來,范仲淹見了富弼,稱其為“王佐才也”,并以其文呈給王曾、晏殊看。晏殊把女兒嫁給了富弼。
王曾為國推薦選拔人才,毫無樹己黨羽之意,更不圖被舉薦選用之人報恩,被他推薦的人往往都不知道是誰推薦的。具有“先天下之憂而憂,后天下樂而樂”胸懷的范仲淹對此也十分欽佩。元代脫脫在《宋史·王曾傳》中這樣寫:“曾進退士人,莫有知者。范仲淹嘗問曾曰:‘明揚士類,宰相之任也。公之盛德,獨少此耳。’曾曰:‘夫執政者,恩欲歸己,怨使誰歸?’仲淹服其言。”清光緒《益都縣圖志·列傳》引《儒林公議》也說:“王曾仆射有臺宰量,初進擢時材,不欲人歸恩與己……范仲淹被遇極深,嘗贊之曰:‘久當朝柄,未嘗樹私恩,此人所難也。’公曰:‘恩若自樹,怨使誰當?’識者以為明理之言。”
王曾知人、識人、舉薦和任用人才,可謂不遺余力。他發現和任用范仲淹,具有歷史性意義,其功績可謂大焉!這一點,可以說是青州人的驕傲!范仲淹執政后,善于向前輩政治家學習,同樣也是不遺余力地識拔、薦舉人才,在這一點上,王曾、范仲淹一脈相承,在人才培育史上留下了千古佳話!
歐陽修盛贊 牡丹“青州紅”
歐陽修知青州期間,不僅以“寬簡而不擾”的施政方針惠及百姓,享譽史冊,而且還在聽政之余寫下了不少詩歌、隨筆和雜記,其中不乏盛贊青州牡丹的記述。
翻開《歐陽文忠公全集》第七十二集,就會看到在《花品序》中這樣寫著:“牡丹出丹州、延州,東出青州,南亦出越州,而出洛陽者今為天下第一。洛陽所謂丹州花、延州紅、青州紅者,皆彼土之尤杰者……余居府中時,嘗謁錢思公于雙桂樓下,見一小屏立坐后,細書字滿其上。思公指之曰:‘欲作花品,此是牡丹名,凡九十余種。’余時不暇讀之,然余所經見而今人多稱者才三十許種,不知思公何從而得之多也。計其余,雖有名而不著,未必佳也。故今所錄,但取其特著者而次第之:姚黃、魏花、細葉壽安、鞓(tīng)紅(亦曰青州紅)……”
歐陽修把青州牡丹與丹州、延州、越州牡丹同提并書,只是僅次于洛陽牡丹,并說,“所謂丹州花、延州紅、青州紅者,皆彼土之尤杰者”,把“青州紅”贊譽為牡丹之“尤杰者”。在這段文字中,我們還特別注意到,歐陽修寫他曾經去拜謁一個人,這個人叫錢思公。此人者,即錢惟演(977~1034年),字希圣,錢塘(今浙江杭州)人。仁宗朝為樞密使,出知河陽,后加同中書門下平章事(宰相),知許州。他對牡丹很有研究,當時就能列舉出九十余種牡丹名稱。歐陽修對此評贊道:“今人多稱者才三十許種,不知思公何從而得之多也。”“故今所錄,但取其特著者而次第之:姚黃、魏花、細葉壽安、鞓紅(亦曰青州紅)……”在這里,歐陽修又把“青州紅”盛贊為牡丹之“特著者”,可見青州牡丹當時在全國所處的地位是多么重要。
歷史事實是相對穩定的,而歷史意義卻是經久常新的。從900多年前的文學大家歐陽修盛贊青州牡丹,到2009年的第七屆(及以后歷屆)全國花卉博覽會在青州舉辦,這不能不引起人們的浮想聯翩,這不能不說是歷史的承傳機緣和歷史發展的必然,這將會對青州花卉產業的發展起到多么巨大的推動作用啊!
來源:《濰坊晚報》 作者:張景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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